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讀懂一顆心

 

《讀書》

是一種享受,《深入經藏》更是讓眾生親嚐醍醐法味的最佳管道.在與讀書會友們交流討論中,開拓佛法的向度.人生有了佛法就能祥和自在,社會有了佛法就能尊重包容,世界有了佛法才能和平無爭。

  • 法寶-初心讀書會
    時間:111年3月21日下午7:30-9:00
    地點:Zoom視訊
    召集人:江鋆景會長
    主持人:游詠程會長
    帶領人:游詠程
    紀錄:游詠程
    參與人員:17位
    讀書會教材:人間佛教佛陀本懷 佛陀的人間生活p.53~73
    一、 出家求法
    說起佛陀,他的一生可以說多采多姿。身為王子的悉達多,天資聰穎,從小通達「五明」的科學、「四吠陀」的哲學。在王宮裡的生活,想要什麼都能擁有,甚至即將繼位國王,可以用政治的權力來治理國家社會。但這時候,他卻觀照到人生社會種種的無常現象,如:生老病死的逼迫,種姓制度的不平、社會階級差距的森嚴,甚至貧富貴賤的懸殊、權力地位的壓迫、眾生之間的弱肉強食等等,這些現象,都讓他對生命的存在感到困惑和不解。
    尤其他發現,政治並不能解除社會的生死苦惱,不能解脫人心裡的煩惱無明,因而興起出家學道的念頭,想要徹底自我拯救,用超越政治的真理來救度眾生、改善社會,消除人間的恐怖、掛礙、執著、悲傷等,最終找到人生的究竟歸宿。
    悉達多太子先是稟告父王,說明自己出家修道的志願;但是,身為王公貴族的一分子,父親淨飯王哪裡會允准他的出家呢?當然不予答應。
    由於父王堅持他應該順從世間法,繼承王位,擔負統理國家的責任義務。悉達多太子便提出要求:「父王,要我不去出家可以,但希望你能滿足我的四個願望:
    第一、人生沒有生老病死的現象;
    第二、內心沒有憂悲苦惱的逼迫;
    第三、人間沒有悲歡離合的苦痛;
    第四、世間上所有一切不增不減。」(《普曜經》)
    淨飯王一聽,反問:「你怎麼提出這樣的要求?這些問題,誰能幫助你解決呢?」
    太子懇求說:「如果父王不能滿足我,那麼就讓我去探索自己吧!」
    雖然父王不答應,悉達多太子在深思熟慮之後,還是決定拋棄王位與一切榮華富貴,於某一天夜裡,人們熟睡的時刻,和侍從車匿騎著白馬出城而去。
    為了避免家國的牽掛糾纏,以及淨飯王派出人馬的追趕,他想,還是離開國家愈遠愈好。經過好些時日,來到了南方的摩揭陀國境內,在一座苦行林中,和一些修道者相聚,共同修學。那許多苦行者,都是當時印度苦修的外道,悉達多太子不但向他們請益,甚至還拜外道仙人阿羅藍為師,想要跟他學習解脫的方法,但是一切都難以如願,悉達多太子最後進入個人的苦修。
    根據《釋迦譜》記載,在苦行的生活裡,太子每天以麻麥充飢,甚至禪修打坐的時候,鳥雀在他的頭頂上築巢做窩,他也順乎自然,隨其來去。由此,也就可以想見當時他刻苦修行的情境。

    這期間,王宮大臣們隨後追趕而來,希望勸回太子,但悉達多太子心意堅定,誓死不從,反而把這五位大臣留了下來,讓他們跟隨在身邊,共同苦行修道。
    歲月漫漫,經過多年苦修之後,太子感到仍然不能進入真理的世界,不能悟知救度眾生的途徑。這時他才發現,不僅過去五欲六塵的生活纏身,不能讓人快樂,現在苦行的修身,也難以安穩自在,並不是虐待自己的身體才叫做修行。因此,他毅然起座,決定轉換地方修道。
    就在太子起身要到尼連禪河沐浴時,卻因為體力不支而昏倒;幸而有牧羊女供養乳糜,才讓他恢復了一些體力。當時,憍陳如等五位隨從者卻認為太子不能堅持苦行,道心退墮,竟然絕情離他而去。
    其後,悉達多太子便獨自走到了現今菩提伽耶這個地方,在一株菩提樹下結草為座,並且立下誓願:「如果不能證悟真理,我將永遠不離開這個座位。」(《佛本行集經》卷二七)
    那些禪思冥想的過程中,悉達多太子煩惱不斷,外有功名富貴、聲色貨利的誘惑,內有貪瞋愚痴、疑忌不平的騷動。但他勇敢正視這一切煩惱,直到一一克服之後,終於在西元前六百多年的十二月初八,星月交輝的時刻,廓然大悟。
    法界平等 醞釀治心理論
    據《佛本行集經》卷三十記載,頓時,如同天崩地裂,虛妄的世界消滅,呈現在他眼前的,是另外一個金光閃爍的真理世界。在這個真理的世界裡,他看見了法界平等,世間的生滅、空有、事理、成壞、愛恨等對待,都在一念之間完全消除;他悟到了「緣起性空」,一切因緣生,一切因緣滅,緣起緣滅是宇宙人生的真理;他領會到人的色身雖有生老病死,但真如佛性遍滿虛空,充塞法界。
    此時此刻,他的心就像一池平靜無波的湖水,十法界眾生的情況,忽然浮現在眼前,歷歷分明;對於困難問題的解決,也突然胸有成竹。他自知已經從差別裡獲得了平等,從複雜裡獲得了統一,知道自己徹頭徹尾改變了人生,也自知可以用覺悟的真理向世人宣說。他口中喃喃發出:「奇哉!奇哉!大地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,只因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。」所謂「生佛平等」的宣言。(《華嚴經》卷五一)
    不過,開悟後的佛陀,並沒有急於講說悟道的真理,仍然繼續沉思冥想,醞釀治心的理論、悟道的步驟、對宇宙的看法、對人生的觀察,甚至未來宣揚真理、建立六和僧團、提倡四眾平等的難題,也都一一設想了。因為佛陀明白,對於這許多道理,世間人只要能奉行,都能獲得跟他一樣的修行體驗,證悟真理,獲得圓滿解脫的人生。
    二、教團成立
    又經過了一段時日,在他把所證悟的道理反覆思惟之後,心內坦然如一輪明月,可以照亮世間。這時候,他想起了過去一起修行的同道憍陳如等五人,希望能將悟得的道理和他們共享。就在不遠的一座山丘上,佛陀找到了五位同伴,向他們「三轉法輪」,講說佛教的總綱「苦集滅道」。《佛說三轉法輪經》裡記載:
    第一轉,他說:「世間的苦,逼迫性;人生的集,招感性;圓滿的生命,可證性;解脫的道,可修性。」這就是佛教史上所稱的第一次大轉法輪。
    隨後,佛陀又教誡五位同修者:「人間逼迫的苦難,你們應該知道;人生的煩惱無明,你們應該斷除;不死的生命,你們可以圓滿;解脫的道法,你們應該修證。」這就是佛教史上有名的第二轉法輪。
    接著,佛陀又再說:「這許多苦難,我已經知道;這許多煩惱無明,我已經斷除;這種不死的生命,我已經證得;這許多道法,我已經修學。」這就是佛教史上的第三轉法輪。
    這五位修道者在聽聞佛陀說法之後,也都如同撥雲見日,忽然心地開朗,成為大阿羅漢。原本他們看到捨棄苦行的佛陀回來,都不想理睬,現在卻被佛陀的威德慈光攝受,不由自主地就跪下來,懇求說:「悉達多,我們終於認識了您的偉大,我們願意做您的弟子,跟隨您學習。」
    佛陀聞言便開示說:「我已經不是悉達多了,你們叫我『佛陀』吧!我同意接受你們的入道,共同度化眾生。」在《過去現在因果經》卷三中記載,他們就這樣成為佛陀最初的五位比丘弟子。而佛、法、僧三寶具足,一個宗教的雛形也就此宣告完成。今日到印度旅行的人,假如要想禮拜佛陀的聖跡,當時佛陀為五比丘說法的說法台,也都還留有紀念性的建築遺跡。
    接著,佛陀率領五比丘展開了印度傳道的生活。漸漸的,有許多慕道者前來聆聽佛陀說法,包括了修行悟道的人士、覺悟的聖者等,都聞風而來。好比當時外道中最大的團體,由優樓頻羅迦葉為首的三兄弟,率領了一千多位弟子,一起皈投到佛陀座下,這對日後佛陀的傳道有相當大的助益。
    同時,聲望很高的舍利弗、目犍連的門人團隊,大概二百人也皈投佛陀座下。另外,中印度波羅奈國大富長者善覺的兒子耶舍,因為厭離俗世而出家,也成為佛陀的弟子,並且帶了五十個人跟隨佛陀學道。後來,他的父母及妻子也都皈依三寶,成為最早的優婆塞、優婆夷。《過去現在因果經》卷四,先後記載了他們皈依的情形,可以說,一二五五人的教團,就這樣在人間逐漸地開展出來。
    教團龐大 制定僧團戒律
    從這個時候起,佛陀的聲名大噪。當然佛陀也知道,依照印度現實的環境、氣候,以及社會文化的需求,這麼多人要跟隨他修道、生活、弘法,教團如此龐大,除了需要制定僧團戒律,覓得一個居住的地方也是當務之急。很快地,佛陀就得到了過去想要把國土分贈給他的頻婆娑羅王的護持。
    在距離佛陀證悟的菩提伽耶不遠處,頻婆娑羅王撥出一塊廣大的土地,建立了「竹林精舍」。分有十六大院,每院六十房、五百樓閣、七十二間講堂等,提供給佛陀講道,以及跟隨佛陀學習的千餘位弟子安居修學。這也是佛陀傳道的第一個道場。在《過去現在因果經》卷四裡,可以看到當時法輪初轉的時空情景。
    佛陀雖然在南方傳道,但也有來自北印度旅行經商的人前往聽法聞道。在一次傳教中,北方舍衛城的企業家須達長者,因為聞法而心開意解,生起了信心,故而發願回到北方後,由他護持建設「祇園精舍」,請求佛陀也能到北方弘揚佛法。(《賢愚經‧須達起精舍品》)
    在北方,須達長者出資買下了祇陀太子的花園,作為建築精舍的土地。建設期間,佛陀還派遣舍利弗監工,最終順利完成一座至今地基猶存的道場,成為佛陀在北方弘法的根據地,這也就是我們經常在經典裡可以看到的「祇樹給孤獨園」。
    據《五分律》卷二五記載,祇園精舍土地平正,面積大約有八十頃,除了中央的佛殿,周圍有八十間小房,並且有經行處、講堂、溫室、食堂、廚房、浴舍、病室、蓮池等設施。
    法為中心 開發自性智慧
    到了這個時候,南北印度都有了道場,而佛陀率領一二五五位常隨眾弟子在各地展開傳道,也都獲得社會大力的支持,連北方憍薩彌羅國的波斯匿王也加入了信徒的行列。佛法由下而上弘傳,是比較辛苦的,但現在有了南北兩個國家的國王護持,由上而下傳道,佛陀的弘化形勢也就非常順利展開,信眾與日俱增。可以說,這時候的佛陀,已經成立了世界上第一個完整的教團。
    佛陀的偉大,在於度眾方法和其他宗教不同。他不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,一再強調「我在眾中」,是眾中的一個。他告訴弟子要「自依止、法依止、莫異依止」(《雜阿含經》),表明信仰真理最主要的是信仰自己,開發自性的慈悲、智慧,教團是以法為中心的教團,並且提出學道要「依法不依人、依義不依語、依了義不依不了義、依智不依識」。佛陀如此開明的教法,怎能不為人間的大眾所接受呢?因此,當時佛教在印度各宗教中能夠顯得特出,就不是沒有原因了。
    當然,一個教團的成立,並不是那麼容易。舉凡如何散播救人救世的真理,也就是所謂弘揚佛法;抑或對人民如何救苦救難,即所謂度生弘化;另外,還有僧團的組織、衣食住行的生活等等問題,都必須做出周全的規劃。
    尤其隨著現實生活的需要,佛陀為安住僧團訂立了初期共住的規範,以「六和敬」作為和合共住的原則。比方:身體安閒,排隊次第有序,行為不侵犯別人,大家相處和樂是「身和同住」;講話不喧嘩,語言要親切,彼此沒有衝突,是「口和無諍」;大家志同道合,內心和悅平靜,是「意和同悅」;在法制上,人人平等,是「戒和同修」;在生活上,衣食住行的享用平均分配,如果有多餘,就要分給大眾,是「利和同均」;聽聞佛陀說法,以取得思想上的統一,是「見和同解」等。到了這個時候,教團更加健全,也更能清淨修道了。
    但所謂「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」,由於佛法初興,外道的嫉妒與打擊也紛至沓來。在「八相成道」中提到,當初佛陀歷經千錘百鍊、千生萬死的修行,終於降伏了外在的誘惑,也降伏了內心的煩惱,而如今,面對一些外道的迫害,他也不放在心上。
    例如,有一名外道梵志,一心想要與佛陀辯論,他就採先禮後兵之計,帶了兩盆花來和佛陀見面。佛陀一見到他,就說:「放下!」外道聽後,把左手拿的花放了下來;接著,佛陀又說:「放下!」他再把右手拿的花放下來;沒想到,佛陀仍然說:「放下!」外道不解,質問佛陀:「我兩盆花都已經放下了,還要放下什麼呢?」這時候佛陀就說:「我不是叫你放下芬芳的鮮花,而是要你放下內心的貪瞋愚痴、煩惱無明。」(《佛祖綱目卷第三‧釋迦牟尼佛機緣》)
    外道一聽,大驚!原本自恃自己的功力深厚,沒想到內心的痴迷,一剎那,竟讓佛陀點破了。這時,外道終於心甘情願皈投在佛陀座下。
    無故謾罵 將會自作自受
    有一次佛陀在鹿母講堂說法,一如往常著衣持缽到舍衛城乞食。途中一位婆羅門迎面而來,衝著佛陀開口怒罵,佛陀不予理會,安詳的繼續前行。
    這樣的態度使得婆羅門更加憤怒,彎下腰,抓起一把泥土向著佛陀扔擲過去。正好有一陣風對著婆羅門的方向吹過,把拋出去的土吹了回來,灑得自己灰頭土臉。佛陀慈祥的對婆羅門說一首偈語:「有於不瞋人,而加之以瞋,清淨之正士,離諸煩惱結。於彼起惡心,惡心還自中,如逆風揚塵,還自坌其身。」意思是說,有人無緣無故口出惡言,謾罵傷害別人,將會自作自受,如同惡意拋土丟人,一遇到逆風,反而汙穢了自己一身。(《雜阿含經》)
    另外,也有一些外道前來向佛陀抗爭,頑劣地表示:「我們要宣傳教團的非法,讓大家知道你所說的一切,並不符合印度國土的文化、法制。」佛陀聞言,說道:「我不在乎你們的邪見。」
    外道們又揚言:「我們要集眾來打擊你的教團。」佛陀說:「我的教團不怕你們的棍棒。」外道們再說:「那我們做你的弟子,穿你的衣、吃你的飯,但敗壞你所說的修行、戒行。」佛陀聞言之後,神色黯然地說道:「那我就沒有辦法了。」這就是佛教史上著名的「獅子身上蟲,還食獅子肉」的典故。
    當時,還發生善星比丘欺騙妄說、提婆達多叛逆的情況。尤其是提婆達多,一再想要與佛陀分庭抗禮,有時候從高山上以石塊襲擊佛陀,有時候將大象灌醉,驅使牠們攻擊佛陀,對佛陀百般阻撓。
    除此之外,外道對於佛陀弟子,也經常以金錢、威力給予陷害。甚至買通女色來破壞教團,如摩登伽女對阿難尊者的誘惑、蓮花色女對目犍連尊者的糾纏等。幸而佛陀的弟子信心具足,不受動搖,而鞏固了教團的安全。
    諸如此類的困頓不一而足,但佛陀憑著大智大勇、大無畏的精神,終於從印度九十六種外道的勢力範圍內突圍而出,把佛教弘揚起來,堅定不移,成為古老印度最偉大的文化、最偉大的人間佛教。
    三、一日生活
    我們生逢在現世,去佛甚遙,但對佛陀悟道後的生活,一定希望有更多的了解。其實,從四部《阿含》等佛經裡,約略可以了解佛陀與弟子們平日的生活起居、衣食住行、在人間活動的情形。若要形容當時佛陀的生活,「隨遇而安、隨緣生活、隨喜而作、隨心而有」,應該是最貼切不過了。
    佛陀在《遺教經》中說:「晝則勤心修習善法,無令失時;初夜、後夜,亦勿有廢;中夜誦經,以自消息。」也勉勵弟子們要精進用功、禪坐思惟、誦讀真理、勤勞作務等。因為時空距離因緣不一的關係,我們且先從佛陀的早晨時間說起,來了解他在二六時中如何修行度眾。
    每日,佛陀在天色尚未破曉時就起床、刷牙、洗臉。說到刷牙,早期印度社會,人們習慣嚼楊枝來潔淨口腔,等於現代人使用牙刷刷牙一樣。據《五分律》記載,佛陀說嚼楊枝有五種利益:消食、除冷熱涎唾、善能別味、口不臭、眼明等。
    在漱洗動作進行時,佛陀也會發願。例如洗臉時發願:「以水洗面,當願眾生,得淨法門,永無垢染。」刷牙時發願:「嚼楊枝時,當願眾生,其心調淨,噬諸煩惱。」(《華嚴經‧淨行品》);這些偈語,無非提醒修道者應當時時發願,時時警策。
    簡單的盥洗完畢之後,由於前一夜的「吉祥睡臥」,讓人少煩少惱,正念分明,故而晨間精神充沛。這時,天色逐漸明亮,已經可以看到行走的道路,於是佛陀便率領弟子在摩揭陀國、憍薩彌羅國等地境內托缽,次第乞食,接受民眾的供養。
    所謂「次第」,是指不可以分別、踰越,不論哪一家富有、哪一家貧窮,都要依序向前,不揀淨穢、不別精粗,只把飲食當作湯藥來維護療治色身。從這裡也可見佛陀的平等觀念。
    信者的布施供養,並非每天準時預備飯食、飲料等候。當時印度的風俗習慣,人們家中若有喜喪婚慶,才會依著信仰習俗,在門前設一小桌,上面擺放當日要供養比丘的物品。比丘到達的時候,信徒即跪地合掌,恭敬供養一碗飯、一碗菜,或者一朵鮮花、一粒水果。如果在這一家得到飲食後,感覺不夠維持一天的飽食,可以再依序向第二家、第三家乞食;若感到托來的食量已足夠維護色身,就應即刻回到精舍道場用餐。
    印度的土地廣大,人煙稀少,比丘們走路必然要遵守遠近、次第的行儀。因為態度沉穩莊嚴,才能讓信者生起尊敬的信仰。當初,舍利弗就是見到正在王舍城托缽乞食的阿說示比丘儀容端正,具有神聖感,才趨前問他的老師是什麼人、信奉什麼教義,最後聞法得度,皈投在佛陀座下。
    托缽乞食的制度,使得佛教和信徒密切接觸,也與社會的脈動保持關聯,民眾以物質布施,佛陀和弟子們說法布施,講述人生的道理,讓大眾心開意解。所謂「財法二施,等無差別」,「平等食」是佛陀制定托缽乞食的主要意義,也增益了人間佛教的發展。
    次第乞食的行程,用現在的時間估計,應該在一小時內可以完成。之後,比丘們便回到各自居住的場所,在屋內一定的地方洗腳、淨手、盤坐、吃飯。
    吃飯時,必須按照乞食法進行,就像現在叢林裡五觀堂的「五觀想」,佛陀時代的比丘們吃飯,也有這樣的規定。
    吃過飯之後,洗滌瓦缽,清洗雙足,整理衣單。此處就可以看見佛陀重視生活作務,勤勞自理的一面。可以說,佛陀是以身作則,樹立了佛弟子修行的典範。
    再如經典裡的「飯食經行」,飯食後通常會有一段經行的時間。經行,就是在精舍道場圍繞走動。據《四分律》記載,經行可以獲得五種好處:堪遠行、能靜思惟、少病、消食、於定中得久住等。之後,佛陀便率領弟子靜坐,在各自的座位上,展開座具。接著,佛陀便為大家開示,說法論道。
    說法開示也不一定都由佛陀發起,只要弟子們在生活上、思想上、內心的感受上,對修道有一些見解,都可以提出來向佛陀詢問,佛陀便會一一給予開示正道。結束以後,比丘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居處,靜坐、思惟、冥想,或者思考佛陀剛才的教示,反覆背誦。
    在佛陀結束對弟子的說法,大家各自回去修習的時候,已到了社會大眾開始日常活動的時間。接近十點鐘、中午的時刻,信徒們便陸續來到精舍請法,各界人士也紛紛前來禮拜,佛陀又再接應大眾,對他們開示人生正道。有時講說四聖諦、三世十二因緣的老病死生循環,有時講說如何啟發信心、如何斷除煩惱。另外一方面也勉勵信者受持五戒十善、奉行慈悲喜捨。這許多道理多由弟子背誦下來,日後再予結集記錄,成為今日所見的經、律、論三藏經典。
    傳教弘道 重視人間生活
    有時,佛陀會個別開示,有時集體小參,甚至也會有大型集會;例如講《般若經》有四處十六會,講《華嚴經》有七處八會,講《法華經》有百萬人天雲集等,種種規模各處不一。現在我們國際佛光會在世界各處所提倡的活動,就是效法佛陀當初傳教弘道的情景。
    午餐之後,有的人禮拜,有的人靜坐,有的人經行,有的人冥想,甚至有的人休息。僧團的生活中,比丘的習慣不盡相同,但只要不侵犯別人,修道生活必然是自由的。
    在印度,天氣非常炎熱,午間人們大多不會出外,比丘們除了在精舍,也會散居在左近的洞窟、樹下、水邊,或誦經打坐,或三五成群論道,各說心得,類似於現在學校上課研討的情況。但心情上則有很大的不同,因為比丘們少欲知足,生活簡單,不會散漫無紀、吃喝玩樂,大家都是精進行道,安住正念,嚴守佛陀制定的戒律、規章,以淨化身心、變化氣質。
    下午,佛陀與比丘集合座談,探討修道心得,有懷疑的即提出詢問。因此,現今我們所看到的經典,可以說都是當初僧團中問答的紀錄。接著,佛陀又再和社會大眾接觸,加強佛法在各地的推動。佛陀重視人間教化生活的情況,即可見一斑。
    說到印度的氣候,因為炎熱,比丘只要簡單的三衣具備,就可以過日子,儘量把個人生活用物減到最簡單,以免物累。參加弘法大會的時候,穿搭的衣服是九條大衣;日常生活穿常服,就是現今出家人披搭的七衣;至於工作服,則是五條衣。好比現在國際佛光會舉辦的人間佛教活動,信眾會員身著團體服裝,雖然樣式、顏色多有不同,但是整齊劃一,這和佛陀時代的思想,可以說是古今相應。
    到了夜晚,依個人修持的方式不同,大眾各自精進,但大部分都是在禪定裡擴大自己、昇華自己,慢慢地提升自我的人格,與佛陀理想裡的聖道相應。
    實踐六度 生活不離道念
    許多弟子們在修道的過程中,或有所覺悟者,但無論修證的是羅漢四個階位,或是菩薩五十一位,都須經由佛陀的印可,才知道修行的層次到達哪個階段。就如現在的學校,有一年級、二年級、三年級……同樣的,在僧團裡的修行成就也有這樣的次第。
    在經典中,我們可以看到佛陀的生活不離禪思、道念,時時刻刻「念佛、念法、念僧」;與僧信弟子的往來,也總能「示教利喜」。因此,弟子們聞法後,都是「依教奉行」,並且歡喜踴躍,作禮而去。
    看起來,佛陀的一日生活,似乎與一般凡夫的生活沒有兩樣,一樣要吃飯睡覺,也一樣要走路講話,但細細觀察,內容卻大不相同。正如禪門有信徒問禪師:「你怎麼修行?」禪師回答說:「吃飯、睡覺。」信徒說:「我們也是吃飯、睡覺,不也是修行嗎?」禪師說:「不一樣。你吃飯,挑肥揀瘦,食不甘味;睡覺,你翻來覆去,睡不安心,內容可不相同了。」
    佛陀過的是實踐六度、表現般若風光的生活,與凡夫經常計較、紛爭的情況天差地別,非常不一樣。例如托缽乞食,不但信眾可以種植福田,佛陀也為他們說法,此即「布施波羅蜜」;披搭袈裟,以示應常行清淨戒法,即「持戒波羅蜜」;次第乞食,不分貴賤,不避怠慢,即「忍辱波羅蜜」;親自洗缽,鋪設坐具,勤奮不懈,是「精進波羅蜜」;經行、靜坐、冥想,思惟法義,則是「禪定波羅蜜」。而這一切可以說都流露出一位悟道者的般若生活,即「般若波羅蜜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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